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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我,89年安徽人,高考失利无奈去俄留学,意外找到真爱生混血儿)
这是我们讲述的第548位真人的故事
我是荣康@荣康和玛莎在俄罗斯,89年生的安徽人,有一位美丽贤惠的俄罗斯妻子和可爱的混血儿子,现在定居在圣彼得堡。
2008年,我高考复读后仍没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,倍受打击,不知道前途在哪里。在父亲的建议下,踏上了俄罗斯这片陌生的国土,成了一名留学生。
狭小闭塞的交际圈,以及语言交流上的困难,让我一度生活得很郁闷。直到我开始改变自己,主动组织聚会,努力跟不同国家的人交朋友,竟因此认识了俄罗斯姑娘玛莎,并最终抱得美人归,还有了个可爱的混血儿。
高考并不能完全决定一个人的后半生,正如:人生有很多条路可走,当你感到前路迷茫时,拐个弯,换一条路,也许就会柳暗花明。
(2022年春节,我们一家三口去迪拜游玩)
我是80后的尾巴,出生在安徽巢湖。爸爸妈妈都是水泥厂的职工,家庭条件在当时还算不错。
我的童年衣食无忧,记忆里满是家人温情的陪伴。祖辈和父辈虽然生活很节俭,但在我身上,他们非常舍得,平时我雪糕零食想吃就吃。为了不让我长痱子,我们家在1994年就买了空调。
我遗传了母亲温和的性格以及父亲的严谨。从小父亲就教我做事情要有计划,就像下象棋,走一步必须看三步。
(2015年,第一次带玛莎回国时与家人出去玩)
由于父母工作调动到铜陵,我在一年级就换了三个学校。那种一直努力适应,可又融不进去的感觉很无助,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。
上初中的时候,父亲离开了铜陵,去江浙一带做项目。生活中突然间缺失了这个威严的角色,我一下子放松不少,整天就知道玩,学习成绩不断下降。脾气也越来越大,觉得自己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。
(小时候的我很受家人疼爱)
我所有的叛逆全部都是母亲一个人承担了。她对我很有耐心,我所有的坏脾气几乎都是照单全收,最多就是偶尔气急了训斥几句。
终于在初三的时候,随着奶奶的一顿暴打,我所有的叛逆和那根被打断的痒痒挠一样,被丢进了垃圾桶。
(第一次见玛莎,爷爷奶奶很高兴)
中考后的暑假,父亲带我去了他工作的地方。那十多天里,我看到父亲居住条件的简陋和工作的艰辛,他谈业务、装卸设备、搬货,凡事都亲力亲为。
那些场景给我的冲击力,比口头教育要大得多。父亲就是这样,总是用自己的行动来教育我。
我高中复读了一年,但还是觉得考得不好,从小没遇到过什么挫折的我倍受打击。这时父亲提出出国留学的建议。全家人都反对,我也反对。小时候转学那样的感觉我不想再重复。
(父亲教玛莎毛笔怎样执笔)
父亲力排众议,坚持己见,也同意我可以自己出去闯闯看。就这样,在别人开始毕业旅行时,我“离家出走”了。
我去健身房、网吧、餐馆,各种找工作,各种碰壁。那一个星期,我白天到朋友家蹭饭,晚上到网吧过夜,但就是倔强地不回家。
铜陵本来就不大,我其实并没有离开父母的生活圈,所以我的行动轨迹他们了如指掌。
(我在莫斯科大学前的留影,那时为省理发钱留长发)
高考成绩出来前的晚上,父亲到网吧门口问我:“你还要继续吗?”我愣住了,没有说话,他又问了一遍,然后转身就走。我乖乖地跟在后面回家,其实已经是默许了考得不好就出国的建议。
成绩出来果然如我所料,还是二本线,离自己理想的大学还差得远。
2008年,北京奥运会结束的时候,我坐上了飞往俄罗斯圣彼得堡的飞机。那时的我,和父亲一样,无法预料以后会怎样,只是觉得此路不通,另辟蹊径罢了。
出国时我带了一个28寸的行李箱,差不多有五十公斤,因为超重还罚了一千多块钱,托运的时候差点没弄上去行李架。里面除了衣服鞋子等必备品,还装了空调被,剩下的就是大铁锅、电饭煲、砧板和刀等厨具。
当过兵的父亲,把这些东西打包得整整齐齐。到了目的地,小伙伴们都惊呆了,说我简直是背来了一个“厨房”,只需要买食材就可以做饭,以后就跟我混了。
(2015年夏天,我和玛莎爬长城)
后来的五年,我和中国同学们一直在宿舍自己做饭吃,练了一手好厨艺。大家都自我调侃说是烹饪学校自学毕业的。
我学的是计算机专业,一是因为那几年热门,二是因为以前经常玩电脑游戏,兴趣比较高。可真的学习起来,就不是玩游戏那么简单了。
我入学时,计算机专业只大二有一个中国学长,其他年级的基本都因考试成绩不合格被开除了,这难度可想而知了。
留学生都是先读一年预科,除了简单的俄语学习、计算机的专业词汇外,还有一些数理化等基础科目。预科结束后,考试通过才能继续上本专业的课程。
(玛莎不仅漂亮,还特别温柔、节俭)
理工类专业考试要求非常严格,所有科目要全五分(满分五分制),达不到的话不能继续本专业的学习。
由于是全俄语教学,我学得非常吃力。课堂上压根就听不懂,那怎么办?我就找国内类似的教材自学。学到崩溃的时候,就想想中考后的暑假,我告诉自己:留学哪能像出国旅游一样安逸呢?
一年预科读完,考试完计算机专业的留学生基本就只剩一半了。
进入本科正式学习后课程非常多,从周一到周六,早上九点到晚上五点半,全部都是满课,一周只休息一天。现在回忆起来,每天就是上课写作业,没有时间干别的,更别说思考自己的人生规划了。
仅有的休闲活动,就是和朋友玩玩游戏,聊聊天,出去散个步。那时班里有五个中国人,在异国他乡,我们五个比亲人还要亲。我们一起上课,一起做饭,一起去超市,基本是形影不离。
(我和玛莎的中式结婚照)
也有很多好玩的事。比如冬天极夜时真的会有漂亮的极光出现,比如夏天极昼会看到“日月同辉”的美景。
圣彼得堡冬天气温非常低,屋里暖气却会热到要穿半袖,对我这个南方人来说挺新奇的。更有意思的是学校教室门口还会挂个警示牌:“禁止穿外套入内”。
理工学校嘛,基本都是男生,看不到女生。后来聊天工具盛行,一旦有女生出现,哪怕只有十分钟,附近也会有200个人申请加好友。
那时候中国留学生们都没有什么钱,为了省生活费,会在宿舍做各种小生意,开小卖部卖零食、做盒饭,还有理发等等。
说起理发,对留学生来说是个难题。国立理工大学在郊区的位置,理发店特别少,不好找,就算找到了,语言交流也很费劲。最重要的就是剪发很贵,2008年家里理发5块钱一次,这边却要30块。
(2009年为了省理发钱,朋友给我剃的光头,在后脑勺做了五角星造型)
为了省钱,我大学期间没有去过一次理发店。第一年预科我就留了一头长到脖子的飘逸长发。后来我那个会理发的室友,不光给我剃了光头,还在后脑勺位置留了五颗五角星。那一年我走到哪儿都特别引人注目。
2013年本科毕业后,我思前想后也不愿意做一个普通的程序员,而自己的能力又不足以在这个行业里爬到顶层。好像又回到了高考后的迷茫时期,不过这一次,我很快确定了自己想走的路——报考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对外俄语专业的研究生。
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在俄罗斯的地位,相当于国内“清北”级别了,但是它的学费很贵,是之前理工大学的2倍。当初为了送我出国,家里已经拿出了全部的积蓄,差点就要把房子卖掉。于是我回国跟父亲商量。
父亲很尊重我的想法,他当时在四川做项目,五十出头的人了,为了我还在四处奔波劳碌。
(2013年夏天,我徒步到四川甘孜州)
那年夏天,我沿着318国道徒步到甘孜,给自己大脑放空。
叔本华说:“一个人只有在独处时才能成为自己”。徒步的时候我反思自己,之前一直在中国留学生的圈子里,不主动跟外国人接触,拘谨害羞,五年下来俄语还只是简单的交流水平。现在要想有一番作为的话,首当其冲就要改变内向的性格,要融入社会。
2013年9月,我顺利考入圣彼得堡国立大学又读了一年预科,重新学习俄语。我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在俄罗斯已经待了五年了,想重新开始。
由于有点俄语基础,考试后我幸运地被分到了各国公派生的班里。这里有来自欧洲和日韩等国的公派留学生,无形中给我提供了丰富的社交圈。
那一年,我经常组织聚会,几乎每周都邀请不同国家的同学来我的住处做客。跟他们接触后我发现,他们很放的开,也很自信。他们俄语可能还没有我好,但是人家就敢这么三两句话颠来倒去的说,去跟人交流。
(2022年5月底回玛莎老家给老丈人过生日)
我就想:我为什么要这么自卑呢?我会什么就说什么,别人听不懂我就去查字典再学啊。就这样我慢慢地打开了自己的社交范围。
总是请客,花销还是挺大的,一个月一千多的生活费根本就不够。其它时间我只能省吃俭用,大概啃了将近一年的胡萝卜。因为胡萝卜最便宜,几个卢布就能买一公斤,土豆都比胡萝卜贵。
无心插柳柳成荫,本来是为节省生活费,无意中却促使我减肥成功。原来我的体重有200斤左右,一下子就瘦到了不到170斤。搭配上180的身高,身材还是不错的。
为了更好的学习俄语,2014年4月的时候,我和一个日本同学跑到学校的东方语系,想找一些俄罗斯大一新生进行语言上的互助学习。我找到汉语教研室老师,说明来意。老师竟然说我是第一个来找俄罗斯学生学语言的。
(小时候的玛莎)
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了我的爱人——玛莎。她那时是日语系大一,比我小五岁,典型的文科女学霸。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次二十多人的聚会中,当时只是觉得她很漂亮,也很青涩淳朴,我有点心动但不太敢多想。
起初我只是约玛莎出来逛公园,用俄语简单聊聊天。为了在姑娘面前表现好点,我尽可能地提前准备好话题,查字典,翻书,反正就是保证词汇储备量。因为用心,我的俄语进步神速。
那段时间,我们俩的脚步覆盖了整个圣彼得堡的市中心。公园逛完了就单纯轧马路,有时候能走三四个小时还聊不够。我惊喜的发现和玛莎有很多的共同语言。我们对历史、城市、电影动漫、家庭、美食等很多方面的看法都极其相似。
明明是两个来自不同国家的人,受到的是两种不同的文化教育,可精神上的高度契合还是让我们的心越靠越近。
(2014年夏天,圣彼得堡红帆节,我把合影发到朋友圈,妈妈才知道我有了女朋友)
玛莎很朴实,也很独立,高中时就一直在服装店打工,我俩认识的时候她还在网上做远程会计兼职。她不爱疯玩,对物质的欲望也很低,做事情却很有条理性。
借着申请公费奖学金的机会,我请玛莎帮着检查提交的俄语资料,创造更多与她接触的机会。7月份奖学金审批顺利通过,我和玛莎也心照不宣地牵手了。
我俩没有什么特别的告白,玛莎和我一样,感觉在一起是很自然的一件事。尤其是对待感情的态度,我们都是奔着相伴一生去的。
读研的后半段,我基本上就没朝家里要过钱。课程少了很多,我也有时间做一些兼职。我做过翻译、吧台收银、服务员、帮人跑腿送货买东西,零零碎碎的生活费足够了,有时还小有盈余。
我给玛莎做中国食物,红烧肉、辣椒炒牛肉、宫保鸡丁、鱼香肉丝等玛莎都喜欢吃。她以前一点辣都不吃,现在被我同化得无辣不欢,最喜欢吃火锅。
(2016年11月26日,我和玛莎在俄罗斯领证结婚,我拿的正是俄罗斯结婚证)
爱情里有了饭菜的香味,就有了烟火气,有了真实感。一粥一饭里藏着的才是爱情最好的状态。
为了给玛莎安全感和稳定的生活,我开始创业。其实早在2011年,我就帮国内的留学机构跑一些境外手续,所以对俄罗斯的大学很熟悉。
2015年,我和玛莎注册了公司,正式接留学业务。从办理公证资料,到申请俄罗斯大学的邀请函,再到签证机票还有入学的各种手续,我们全套服务到位。
由于上手快,公司很快步入正轨。之后几年,国内掀起留学热潮,最忙的时候,我一个高考季能接三四百中国学生。
事业有了起色,我和玛莎也步入了婚姻的殿堂。2016年11月,我和玛莎在俄罗斯登记结婚。2017年夏天,我们带了两大行李箱的俄式糖果回国举办了中式婚礼。
(丹尼尔和玛莎陪老丈人出去玩)
玛莎聪慧善良,温柔坚韧,勤俭持家。我觉得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她身上都不为过。
她从不买名牌包和衣服,也不和别人攀比,身上穿的衣服最多几十块钱,10块钱买的小布包也已经背了很多年。
不论在生活上还是工作上,玛莎都一点不娇气,怀孕八九个月时还挺着大肚子去各高校联络事宜。
儿子出生的时候是2020年2月,正赶上疫情爆发,打乱了我们所有的计划,双方父母都没能来圣彼得堡。我们两个“新手”爸妈被迫上岗,独立带娃,手忙脚乱。感谢万能的网络,教会了我们怎么换纸尿裤,怎么照顾宝宝。
虽然俄罗斯人不坐月子,但也有产后恢复这一说法。可玛莎产后几乎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。宝宝睡着了,她还半躺在床上帮我处理工作,只为了减轻我的负担。
(2020年2月,我们的儿子丹尼尔出生)
后来由于疫情影响,留学生生源骤减,我们俩开始尝试其他副业,做过翻译、外贸。玛莎喜欢小饰品,开了一个中国饰品店。我俩还尝试了自媒体视频,反正就是多接触新事物,说不定又能走出一条新道路呢。
在儿子一岁多的时候,玛莎和他都确诊了新冠肺炎。医生也没有药,只给了一些提高免疫力的生物活性添加剂,大概两到三周才转阴。玛莎痊愈后开始嗅觉紊乱,直到现在也是。儿子太小,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后遗症。
那是我们最困难的时期,家庭和事业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。身心的疲累让我们一下子都瘦了不少,玛莎更是一下子瘦了20斤。也许因为和玛莎一起面对又一起成长,太过刻骨铭心,所以爱情的血液里融进了亲人密友等多种感情,难舍难分。
玛莎以前总说我这个理工男不懂浪漫,连当爸爸都是慢热。现在却说我已经“走火入魔”了。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她们,上班时也会突然打电话给她,要求跟她和儿子视频。
(我和玛莎去俄罗斯的大学洽谈留学生事务)
我以前带玛莎回过三次国,去过苏杭、上海、河南、哈尔滨等很多地方游玩。疫情袭来,各项政策特别严格,加上航班熔断机票飞涨,我们已经三年没有回国了。
如今儿子两岁多了,我的父母还从来没有抱过。我期待着疫情结束的那天,能带着玛莎和儿子回国,让儿子在祖国的怀抱中茁壮成长。
2022年是我来到俄罗斯的第14个年头,回忆这些年从求学到创业的艰辛,点点滴滴,历历在目。
我觉得自己很幸运,虽然高考失利,让我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,但也让我在俄罗斯遇到玛莎,开创了自己的事业,好像冥冥中注定的一样。
人生路上有很多的历练,也有很多像高考一样的转折点。无论遇到什么,都不要急于否定自己。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未来,走不通了,就拐个弯换条路走,也许就会柳暗花明。永远要记住:条条大路通罗马!
【口述:荣康】
【编辑:Lisa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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